京城CBD顶层,一间装修风格为黑白灰极简风的豪华公寓内,主卧里只开了一盏猩红色的床头灯。暧昧而诡异的光线,如同流淌的粘稠血液,将墙壁、天花板,以及房间内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非现实的色泽,斑驳陆离的影子在墙上扭曲、舞动,仿佛活了过来。
赵天穹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深海中缓缓上浮,最先恢复的是触觉。
手腕和脚踝处,传来粗糙麻绳狠狠勒入皮肤的触感,摩擦着他的肌肤,带来一种尖锐而清晰的痛觉。他试着动了动,绳索便收得更紧,将他的四肢牢牢地固定在一张巨大双人床的四角。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拉伸成一个“大”字形,肌肉纤维因这强制的舒张而发出无声的抗议,彻底动弹不得。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极具侵略性的气味。那是一种野性的、混合着高级皮革、辛辣的麝香以及某种带有催情效果的不知名香薰的味道,钻入鼻腔,刺激着他每一根沉睡的神经。
他猛地睁开眼。
猩红的光线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秦梓月。或者说,是秦梓月这个躯壳里,被释放出来的另一头野兽。
她换上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紧身皮衣,哑光的皮革紧紧包裹着她每一寸火爆的曲线,从饱满的胸脯到挺翘的臀部,再到修长的大腿,每一处都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皮衣的拉链从高耸的领口一直延伸到小腹,只拉到了一半,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和深邃的事业线,引人遐想。她的脚上蹬着一双鞋跟尖锐如利刃的高跟长靴,每一步都仿佛能踩碎人的骨头,也踩在人的心跳上。
她手中,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条看起来就分量不轻的黑色长鞭。鞭身油亮,反射着幽暗的红光,仿佛一条蛰伏的毒蛇。
最让他心头一震的,是她的眼神。
那双曾经在峰会上冰冷锐利、运筹帷幄的眼睛,此刻正燃烧着一种近乎具现化的、疯狂的爱意。她的瞳孔深处,仿佛有一个漩涡,无数颗炙热的红色爱心在其中疯狂跳动、旋转、炸裂,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妖冶动人,又有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病态美。那是一种猎人终于捕获了心爱猎物的眼神,是痴迷、是占有、是狂热,混杂在一起,化为实质。
“啪!”
没等赵天穹开口,秦梓月手腕轻巧一抖,那条黑色的长鞭便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破风声,鞭梢如毒蛇吐信,精准地抽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火辣辣的疼痛瞬间炸开,让他因药物而残存的最后一丝昏沉也烟消云散。一道清晰的红痕,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迅速浮现,如同某种邪异的烙印。
“醒了?”秦梓月开口了。她的声音不再是白天的清冷,而是一种刻意压低的、带着沙哑磁性的、属于女王的语调。每一个字眼都充满了兴奋与掌控的快感,“我的……好阿穹。”
她踩着高跟长靴,一步步走到床边,发出“叩、叩、叩”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赵天穹的心脏上。她俯下身,用冰冷的鞭子末梢,挑起赵天穹线条刚毅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痴迷地、一寸寸地端详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的轮廓刻进自己的灵魂里。
“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吗?你不是很享受当猎人的感觉吗?”她的指尖轻轻划过他脸上的红痕,眼神越发滚烫,“现在,游戏换个玩法。我来教你一个新的规则……在这个游戏里,我,是你的主人。”
接下来的时间里,秦梓月将她这些年因爱而生的怨恨,因重逢而扭曲沸腾的所有情绪,都淋漓尽致地发泄在了这场她精心准备的“调教”之中。鞭子带着风声落下,却又刻意避开了要害,只在他坚实的肌肉上留下一道道交错的红痕。她用冰冷的皮革手套抚摸过那些滚烫的痕迹,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的背叛,一边又用最痴缠的语调诉说着这十年来的思念。
赵天穹始终沉默地承受着这一切。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求饶,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欠奉。他只是用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女人。他的眼神像是一潭古井,无论她投入多少疯狂的石子,都无法激起一丝涟漪,反而被那深邃的黑暗尽数吞噬。
在秦梓月转身去床头的矮柜里,翻找另一件“玩具”的间隙,他被束缚的手腕微不可查地一动。
捆绑在他手腕上的绳结,看似牢固,但在他这种接受过顶级特种部队密室逃脱训练的人眼中,却幼稚得可笑。早在被第一鞭抽醒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通过肌肉瞬间的紧绷与放松,配合着腕关节匪夷所思的扭转角度,将右手的绳结彻底解开了。
他之所以一动不动,只是想看看,这朵蛰伏了十年、长满了尖刺的玫瑰,到底能绽放出何等疯狂凄美的姿态。
他对她的“表演”,很感兴趣。这疯狂的背后,是多么深沉的爱与痛。
终于,秦梓月似乎玩腻了这种单方面的施虐。或者说,纯粹的疼痛已经无法满足她内心那更加汹涌的渴望。她扔掉手中的鞭子,长鞭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她眼中那份强行伪装出的女王般的冰冷,如同冰面出现裂痕,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最原始、最灼热、能将人焚烧殆尽的欲望。
她有些笨拙地脱掉脚上的长靴,然后手脚并用地爬上床,跨坐在赵天穹的腰腹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阿穹……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猩红的灯光下,她的眼角渗出泪水,声音重新变得柔软,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执念与颤抖,“你说过要回来找我的……你这个骗子……你食言了……所以,我要给你最狠的惩罚……”
她低下头,炽热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不再是亲吻,而是毫无章法的啃噬。她的朱唇用力地碾磨着他的嘴唇,牙齿甚至在他唇上留下了细小的血痕,将铁锈味和她口中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疯狂地汲取着他的气息。
“你说过我是你的新娘……所以,我也要收回属于我的……新婚之夜……”
她的身体开始燥热,意识逐渐模糊,只剩下最本能的渴望。她颤抖着手,解开了自己皮衣的拉链,那完美的胴体在猩红的光线下,如同顶级的羊脂白玉,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用自己的身体,去践行着她那份扭曲而又纯粹的诺言。她要用自己守护了十年的、最宝贵的初次之血,将过去所有的怨恨、等待、委屈,以及他带给她的所有痛苦,都彻底“洗刷”干净!
从今以后,这个男人将永远地、不可磨灭地打上她秦梓月专属的烙印!
赵天穹依旧静静地看着她,那只早已解开束缚的右手,就藏在她看不见的视野死角里,五指时而蜷缩,时而舒张,蓄势待发。
赵天穹的视线像是一部冷静而精准的摄像机,记录着眼前女人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他看着她从刚刚那个一个手握长鞭、发号施令、试图掌控一切的女王,是如何一步步被自己身体内部最原始的火焰所吞噬,渐渐变成一个彻底失控的、虔诚的信徒。
她的高傲和强势,在那具滚烫而陌生的躯体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她开始的动作充满了统治者的意味,带着一种报复性的侵占欲。然而,当实质性的接触真正发生时,她所有的理论和想象都化为泡影。赵天穹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笨拙,那并非源于抗拒,而是源于最纯粹的、毫无经验的青涩。她试图掌控节奏,却总是被陌生的感觉打乱阵脚;她想要维持居高临下的姿态,双腿却不自觉地发软,只能用手臂勉强支撑着身体,微微颤抖。
猩红的灯光下,他能看清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变化。那是一幅极其复杂而动人的画卷。眉毛因为尖锐的、撕裂般的疼痛而紧紧蹙起,嘴唇却因为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而微微张开,泄露出细碎的喘息。痛苦与极乐,这两种极端对立的情绪,在她那张绝美的脸上诡异地交织在一起,让她看起来既脆弱又妖异。她眼中那份精心伪装的疯狂,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漾开圈圈涟漪,逐渐被一种更加本能的、迷离的水光所取代。
紧接着,那决定性的一刻到来了。
当她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完全沉下时,一种尖锐到极致的疼痛瞬间贯穿了她的身体。
“唔!”
秦梓月发出一声压抑到变调的痛呼,身体猛地僵硬,仿佛被电流击中。她的指甲下意识地深深掐入赵天穹的肩膀,试图抓住些什么来抵御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因剧痛而收缩,但那疼痛的深处,却又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仅仅一瞬间的僵直后,更汹涌、更陌生的浪潮便将她彻底淹没。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带着滚烫的热度,从连接处开始,迅速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这感觉如此陌生而霸道,瞬间冲垮了她用十年怨恨构筑起来的心理防线。所有的骄傲、所有的伪装、所有的掌控欲,都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理智断了线。
她本能地伏下身,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赵天穹宽阔而坚实的颈窝里,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那混合着汗水与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她像一头在荒原上迷失已久、濒临渴死、终于找到水源的雌兽,所有的思考能力都已丧失,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她开始毫无章法地、近乎本能地摆动着腰肢,身体追逐着那份能让她暂时忘却一切痛苦与委屈的奇异快感,无意识地索取着更多。
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黏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凌乱,每一次吐息都带着灼热的水汽,喷洒在赵天穹的皮肤上。口中泄露出的,不再是女王般命令的话语,而是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和呻吟,像是委屈,又像是满足。
赵天穹能感觉到,她体内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绷紧,仿佛一张被拉到极致的弓。那股力量在她体内积蓄、奔涌,寻找着一个最终的宣泄口。
终于,在一次深重的撞击后,那张弓的弦,被彻底拨响。
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快感,如同火山喷发,从她脊椎的最底端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她的全部意识。
她的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一片耀眼的空白。
“啊齁哦哦——!”
秦梓月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伪装,再也无法压抑任何声音。一声奇异、悠长而又无比满足的吟哦,挣脱了她喉咙最深处的束缚,带着压抑了十年的哭腔,带着彻底释放的颤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极致的痴迷,在这间猩红的卧室里回荡。
她的身体剧烈地痉挛、颤抖着,像是被抛上岸的鱼,每一寸肌肤都泛着迷离的粉色。那双总是藏着冰霜与算计的眸子,在这一瞬间,其中所有的光彩都尽数破碎,瞳孔涣散,彻底失去了焦距,只剩下一片迷蒙的水色。
痴迷、沉沦、满足、别无所求。
她眼中的疯狂与冰冷在这一瞬间尽数破碎,化为漫天星尘。那双美丽的瞳孔彻底失去焦距,变得涣散而迷蒙。那张冷艳动人、总是挂着冰霜的脸上,此刻浮现出的,是完完全全的、一个标准痴女的表情。
她软软地瘫倒在赵天穹的胸口,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的余韵还让她不时地抽搐。
而赵天穹的眼神,依旧深邃如夜。
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