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结局,并非始于分崩离析,而是始于一个死寂的、万籁俱寂的夜晚。
沈三离开后的第三周,公寓里的空气已经凝固成一块巨大的、无形的琥珀,将两个行尸走肉般的人封存在里面。
绝望和空虚,已经取代了恐惧和期待。
他们是被神明玩腻后,遗弃在创世之初的两个失败的泥人,在永恒的孤寂中等待风化。
转折,发生在一个午夜。
凌宇被一阵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响动惊醒。
他睁开眼,在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的城市光晕中,看到了一个轮廓。
是陆婉婷。
她像一个梦游者,赤着脚,穿着那件象征着奴役的薄纱睡裙,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床边。
她的双眼睁着,却没有任何焦距,空洞得如同两口深井。
凌宇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以为她要杀了他,或者自杀。
但她没有。
她只是缓缓地、机械地弯下腰,从床下的储物箱里,拖出了那个装满了各种「刑具」的盒子。
那是沈三留下的遗产,是他们耻辱的见证。
凌宇曾想过要扔掉,却始终没有勇气去触碰。
陆婉婷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了那根最粗大的、黑色的、狰狞的假阳具。
然后,她做了一个让凌宇毕生难忘的动作。
她将那冰冷的、沉重的硅胶道具,塞进了凌宇的手里。
她的手,冰冷得像一块刚从冻土里挖出来的石头。
接着,她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他,跪趴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她熟练地将自己的臀部高高撅起,分开了两瓣臀肉,将那个经过反复蹂躏、已经无法完全闭合的、伤痕累累的穴口,毫无防备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继续。」她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干涩,嘶哑,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别停下。」凌宇的大脑,在那一刻,彻底宕机了。
他看着手中的凶器,又看看眼前这副卑微到尘埃里的、献祭般的姿态。
他瞬间明白了。
沈三走了,但他的「程序」已经写入了陆婉婷的灵魂深处。
她的人格系统已经彻底崩溃,现在,唯一能让她「运行」下去的,就是这套被反复执行的、充满了痛苦和屈辱的指令。
停止,就意味着死亡。
意味着灵魂的彻底消散。
她不是在请求,而是在求救。
她在用她唯一懂得的方式,向他这个曾经的「技术员」,发出一个最绝望的「系统维护」请求。
凌宇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想扔掉这东西,想把她扶起来,想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但当他看到她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回应,身体开始微微发抖,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类似呜咽的悲鸣时,他知道,他不能。
如果他拒绝,他就等于亲手按下了她灵魂的删除键。
在那一刻,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攥紧了手中的假阳具。
他没有沈三的暴戾和狂热,但他有程序员的严谨和逻辑。
他看着眼前的妻子,不再把她当做一个「人」,而是当做一个出现了严重BUG、濒临崩溃的复杂系统。
而他,将成为这个系统的新的「管理员」。
他拿起润滑油,不是粗暴地泼洒,而是像给精密的机械上油一样,仔细地、均匀地涂抹在她那脆弱的穴口和手中的道具上。
然后,他按照记忆中沈三的动作,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于外科手术般的精准,将那根狰狞的道具,插进了她的身体。
没有情欲,没有愤怒,只有冰冷的、绝对的控制。
陆婉婷的身体,在那熟悉的侵入感传来时,瞬间停止了颤抖。
她长长地、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仿佛一个漂泊已久的幽魂,终于找到了归宿。
那晚,凌宇没有睡觉。
他像一个最严苛的工程师,操控着那根道具,在她的身体里,进行着各种角度、深度和频率的「测试」。
他观察着她身体的每一丝反应,每一次肌肉的痉挛,每一次呼吸的改变,并将这一切,像数据一样,记在心里。
天亮时,他拔出了道具。
陆婉婷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电力的机器人,瘫软在地板上,沉沉地睡去。
那是沈三走后,她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从那天起,他们的生活,进入了一个全新的、诡异的轨道。
凌宇辞掉了工作。
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陆婉婷这个「系统」的研究和维护中。
他买来了大量的医学、心理学和BDSM相关的书籍。
他为她制定了一张精确到分钟的「维护计划表」,贴在墙上。
早上七点:起床,进行身体检查。
凌宇会戴上医用手套,仔细检查她前后两个穴口的恢复情况,为她上药。
早上八点:「排泄训练」。
因为括约肌受损,陆婉婷有轻微的失禁。
凌宇用一套严格的程序,重新训练她的排便反射,像训练一只宠物。
上午九点到十一点:「感官刺激」。
用羽毛、冰块、震动器等工具,对她的身体进行系统性的刺激,防止她的神经系统因为缺少刺激而「宕机」。
中午十二点:午餐。
食物由凌宇严格配比,确保营养,同时避免对她脆弱的肠道造成负担。
下午两点到五点:「功能性开发」。
这是每天的「主程序」。
凌宇会使用各种道具,对她的阴道和后庭进行侵入性「维护」。
他不像沈三那样追求自己的快感,而是像一个质检员,测试着她身体的承受极限,记录下所有数据。
晚上七点:沐浴和「清洁」。
凌宇会亲自用灌肠器,为她清洗身体内部,确保「设备」的洁净。
晚上九点:休息。
陆婉婷必须在他规定的时间入睡。
他成了她的神,她的主宰,她唯一的法则。
而她,则在这套冰冷的、毫无人性的程序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她不再需要思考,不再需要感受,她只需要服从。
服从,让她破碎的灵魂,有了一个可以依附的外壳。
她的画笔,也重新拿了起来。
但她画的,不再是那些明媚的风景和温柔的人物。
她的画布上,充满了扭曲的肢体,冰冷的器械,和一双双空洞、顺从的眼睛。
她的画,在某个地下艺术圈子里,获得了诡异的追捧。
人们说,她的作品里,有一种直抵灵魂深处的、关于痛苦和秩序的美感。
他们就这样,生活在这座自己建造的、与世隔绝的监牢里。
没有爱情,没有温存,只有命令与服从,管理与被管理。
年复一年。
他们的头发,从乌黑,到夹杂银丝,再到满头花白。
凌宇的动作,因为关节炎而变得迟缓,但他每天的「维护」程序,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偏差。
陆婉婷的身体,早已衰老,皮肤松弛,但她跪趴的姿势,依旧像五十年前那个夜晚一样标准。
他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施虐与受虐,变成了一种绝对的、病态的共生。
他是她存在的意义,她是他存在的证明。
他们是彼此的锁,也是彼此的钥匙。
……
2074年的那个下午,疗养院的长椅上。
八十岁的凌宇,将一张薄薄的毯子,盖在了身边同样垂垂老矣的陆婉婷的腿上。
他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程序员式的、不带感情的精准。
陆婉婷安静地坐着,目光呆滞地望着远方的夕阳。
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对指令的等待,从未改变。
「冷吗?」凌宇问。
他的声音,像老旧的风箱。
陆婉婷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在等待一个更明确的指令。
她该回答冷,还是不冷?
凌宇看着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无人能懂的复杂情绪。
或许是怜悯,或许是疲惫,或许,是一种扭曲到极致的……爱。
他伸出布满老年斑的、干枯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同样干枯的手背上。
「今天,」他缓缓地说,「程序暂停。你可以……感受你自己的感觉。」这是五十年来,他第一次,给予她「自由」。
陆婉婷的身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她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光。
她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个禁锢了她一生,也支撑了她一生的男人。
她的嘴唇,翕动了许久。
最终,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音节。
那听起来,像是一句迟到了五十年的……「谢谢」。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两个苍老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们最终还是白头偕老了。
以一种比死亡更深刻,比爱情更决绝的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