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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六章/惩罚/是不是把别人当傻子颜

  李灏做了一个梦。这倒是个稀奇事,那是一个笼罩着白翳的纯白梦境,起初什么都没有,像是一片落了雪的荒原,耳边有荡着风雪的如晦风声。

  寂静。这是他对此梦的第一个评断。无”趣,这是第二个。李灏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单薄到让自己有些恶心的梦,像是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一样平板直叙。而后脚下一空,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袭来,只感觉有一瞬的滞空,随后便掉进了一洼金灿灿的池。

  首先感受到的并不是窒息,倒不如说他在其中如鱼得水。忽然他一顿,在视线尽头的池底有个隐隐绰绰的人形。李灏犹豫了一瞬,却不住为何还是潜了下去,直到靠近,才发现那人赫然便是程万殊。

  那人紧闭着双眼,如若不是胸口微微起伏便令人恍然觉得他已经死了。李灏伸出手,轻柔地摩挲着程万殊的侧脸,他感到心头涌上一股柔软而密集的怜惜,怀抱着这种心情,他们鼻尖相抵,好似一对浓情蜜意的爱侣。

  而后他忽然感觉身边的水变得粘稠,金色的池水染上了一层又一层黑,眼神往下走,他心头一凉——那正是从程万殊身下涌出来的物质

  李灏惊醒过来的时候正是午夜。他扶着额,冷汗浸了一身。他并不是爱出汗的体质,此刻却脊背发凉。慌张地掀开被褥看到蜷缩在其中的程万殊后才算回了神,他的手紧紧握住程万殊的手。昏睡中的青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无意识地哼哼。李灏看着他,无机质一样漆黑的双瞳亮得骇人,似乎有两簇烈火熊熊燃烧。这不能怪他,只因为那个梦太真实——只能无力地看着程万殊被黑色的物质湮没,而自己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李灏认为这是一个警告。就像是上帝惩罚普罗米修斯之前降下的火种。鹫鹰凄厉的啼叫敲响了心头的警钟,他太大意了,总是觉得程万殊这个到现在都看不清自己心意的小傻子总有一天能够对自己坦白。却忘了这人本就是个对情感迟钝的——怕不是到了这一会儿都还想着是在和自己兄友弟恭呢。

  李灏提唇勾起一抹冷厉的笑,刃一样雪亮漂亮。他弧度优美的双眼垂下宛若蝶翅轻震。眼尾挑着一抹艳丽的红,带着近乎入骨的偏狂。他低头轻轻啜吻着程万殊的唇,把那柔软的唇肉咬得肿起,嘴里能尝到轻微的血腥味。太笨了。李灏低叹一声,笑得越发诡谲甜蜜——没关系,哥哥来帮你一把。

  他把头埋入程万殊的颈窝,嗅闻到了一股甜而清的香。不过咬着舌尖思索片刻,心里便渐渐有了主意。

  不过程万殊此刻自然是全然不知道李灏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更不明白大人的心思同他有多么不同。他的头陷入软绵的枕头,好像在做一个轻盈的梦。

  不过变化倒是十分让人显而易见。一开始程万殊只是觉得最近李灏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十分心不在焉。往日里恨不得把自己连皮带肉一起囫囵吞下肚的男人总是长时间的不回家。不过程万殊倒是乐得清闲,自己在家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

  又过了几天,李灏忽然对他说门禁解除,他现在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这也意味着他的电子产品禁令也解锁了。

  “真的?”程万殊一脸雀跃的样子,“你别骗我啊!”

  李灏只是点头,随后带着程万殊录了门锁指纹,又把之前收走的手机还给他,接着就走了,好像是要去参加什么聚会。

  程万殊对他的私人行程不感兴趣,他先是给他妈打了个电话。女人的声音一如既往,问他旅游之后感觉怎么样。程万殊哽了一下,支支吾吾地搪塞过去,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忽然想起来李灏最近的行程都十分不对劲,好奇地问程母是怎么了。

  “你叔叔给他张罗相亲大会呢。”程母说道,“我看他这些天总和一些名媛小姐的父母见面,每次都要带上你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样啊,没事,我就是最近总约不到他,妈你不知道,都没人陪我打游戏了!”

  女人轻轻笑了,嗔怪一样道:“就知道贪玩!你哥多忙呀?你少烦他,今年过完年就要进公司实习了……”

  挂了电话,程万殊仰头躺在沙发里。心里乱了全套,明明应该开心的吧?这样李灏就管不着自己了。但心里就是堵得慌,他拨动着手机屏幕,游戏也打不下去了,一连掉了三级,队友都要把他送小黑屋了。

  他抱着枕头闭上眼睛,静静地,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缩影。

  ——

  程万殊是被闹铃声吵醒的,他一看联系人——赫然是李灏。他怀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接通电话,那人的声音醉得十分昭然:“宝宝?”

  如果说李灏平日李的声音像是朔风卷了剔透的霜雪铺面袭来,总是冷得人发凉。现在却反而像是回荡在幽壑深处嘀嗒落下的水流,尾调有些绵长,仔细听甚至能品味出些许极具欺骗性的温柔谴绻。程万殊没有回答他,但是整个人红得连脖子都熟透了,有几簇气流在他胸腔里肆意冲撞,他捏着通红的耳尖,不自在地含糊回道:“乱叫什么啊——你已经见完约会对象了?”

  “嗯?”对方似乎是说了什么,声音太小太轻,间或搀着几声轻笑,程万殊只得再把手机往耳边凑近了些,咳嗽了一声后大着舌头道:“笑什么……我说真的,你醉了吗?还有,好吵啊,听不清你说什么。”

  对面沉默了一下,几秒后手机里的呼吸声忽然清晰了起来,男人的声音响起:“现在呢?”

  “好多了。”程万殊回了一句,又问:“所以怎么样啊?”

  李灏:“什么?”

  “我是说——你的相亲对象啊。”程万殊窝在沙发里,找了一个最为舒坦的姿势蜷成了一团,他连呼吸都放轻了,似乎一句最简单的询问已经耗空了他所有的力气一样。

  “不知道。”李灏垂着眼睛,那漆黑的鸦羽在瓷白的面颊上夺目又醒人,他的眼底压着一轮悬挂在瞳孔之中的素月,挂着莹白的霜雪——分明没有半分醉意,声音却故意拉软了,如同折落在泥里的残花,状似漫不经心地唤了一声:“小殊。”

  “嗯?”

  “这里好吵。”他隔着透明门看着房间里面觥筹交错的倒影,似乎是游离人间之外的幽灵,月光将他身下的影子拉出光怪陆离的长影,像是指引人堕入深渊的魔鬼。

  程万殊站起身,与此同时,李灏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殊可以过来吗?”

  “过来接哥哥回家。”

  他根本没有留给程万殊回答的时间,后者刚欲开口就听到电话传来一阵忙音。程万殊暗骂几声,却总是无法放下心,只得任劳任怨地穿上鞋拿上包出门打车。坐上车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活动地址在哪儿,又给程母打了个电话,这才知晓李灏竟然是在离这里至少两个环外的一家俱乐部里——这群富二代是有病吗?

  不过幸好现在已经错开了晚高峰,车程整体而言不算特别长。程万殊到的时候聚会闹得正欢,正在他面对着守在门外的保镖犯愁时,一个陌生人忽然打开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热切而殷勤的笑意,热切地询问道:“是小殊吧?快来——你哥在里面等你呢,醉得话都说不清了。”

  程万殊点点头算作回应,三步两步跟上那人的步伐,又问道:“我哥……李灏在哪儿?”

  “里面、里面——这不,到了。我跟你说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他醉,怎么这次……”

  程万殊打眼看过去,只见李灏坐在软皮沙发上,发丝凌乱地铺在脸上,脸颊上带着一笔水墨扫出的薄红。瞳孔黑得发紫,却因为眼中那恰到好处的氤氲褪去了大半的疏离。他走过去把李灏架起来,又过了几个月,他的身高几乎和男人持平,甚至隐隐有超过之势,带着他回去也算是轻轻松松。他跟引路的人道谢,出了门才发现身上受到的压力重得出奇,这才发现原来是李灏整个人都已经跌在他怀里了,眼睛半眯着也不知还有没有意识。

  “醒醒……你还有意识吗?你车呢?”

  李灏沙哑的声音响起:“我叫了代驾。”

  程万殊低声应了一句,随后两人陷入沉默。男人的头埋在他颈窝里,程万殊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过于凛冽的香。李灏湿热的喘息混着酒气打在他脖子上,程万殊一颤,像是要被烫化了。

  回去的一路上都很安静。程万殊看着李灏,那人的半边脸都没入黑暗里,睫羽轻垂打下一片小而密集的黑影。

  ……很漂亮。程万殊想。说是漂亮都有些单薄了,先不论李灏人如何,但这张脸不可谓是造物主的宠儿,下颌线清晰而优美地没入脖颈,只要他愿意,一定有无数男女肯为他前仆后继。

  想到这,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心里一赌,快速地刷了指纹进门,似乎是想要隔断什么东西。他先是扶着李灏让对方坐在沙发上,随后换了鞋去倒水,顺便把灯打开。

  “你不是很能喝吗?怎么今晚醉成这样……之前家里放的醒酒药还有吗?”他一抬头,赫然发现李灏雪白的颈子上有一个鲜红的印——像是女人化妆用的口红。

  程万殊的手头一颤,心底生出几分说不出理由的气闷。“砰”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闷声闷气地叮嘱几句,却发现李灏的胸口微微起伏,竟然已经睡熟了。

  他叹了口气,进屋拿了小毯子盖在李灏身上。刚收拾完准备睡觉,却看见李灏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两声,他一愣,下意识看了过去——【小李总,联姻如果可以的话,我爸爸这周想和你一起吃一顿饭,你这周末有时间吗?】

  怪只怪李灏不开屏幕保护。程万殊想。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心情却越发低落。事情发展到现在也笑不出来,只觉得李灏实在是很过分,或者自己真的斯德哥尔摩了也说不定。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原来对李灏的态度这么……奇怪。

  一开始只是把他当做哥哥……是真的吗?程万殊咬着唇,颦着眉头,翻来覆去地思考,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相似的身影。程万殊其实也知道自己的心理有些不正常——哪有人会对强奸自己的人和颜悦色?就算是为了妈妈,真的能忍下这口气吗?真的一点都不会反抗吗?他真的把李灏当做哥哥吗?

  这么想来,就连许未禾身上都是有些初见端倪的——那颗痣,似乎是点在他红艳艳的心尖上了。不是错觉——他看着李灏想,我好像、真的喜欢他。

  什么啊。想到那篇简讯,程万殊苦笑一声。真是造化弄人……他叹了口气,背对着李灏伸了个懒腰,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拾掇起来放好,忽然感受到自己腰间一紧——不知何时李灏已经醒了,手臂紧紧锢着他,唇瓣在他的耳尖厮磨,蹭出一片狎昵的红:“……不问问我是为什么?”

  他话音未落,忽然感觉舌尖一疼——李灏微微睁大了眼睛,感受到程万殊的唇如同一片羽毛一样

  柔软,他尝到了一丝懊恼的血腥味,或许不应该用这个方法,程万殊大概已经猜到真相了。

  废话,自己又不傻——程万殊心下了然,今晚的一切也都有了解释。

  “你没醉……是不是?还有那个短信,你故意让人发的?”他气喘吁吁地质问,还带着点恼羞成怒:“我只是笨,不是傻,你要是想试探我,干什么用这种方式?”

  他按着男人脖颈上鲜红的口脂印,皱了皱鼻子:“脏死了,嫌弃你。”

  李灏轻轻笑了,他吐出一口裹挟笑意的气,指尖从程万殊的脊梁顺着落到尾椎骨的位置,暧昧地划圈:“嗯,我好脏。”

  他亲亲程万殊薄薄的眼皮,啄吻男孩脸上着盛满甜意的酒窝:“那么请小殊惩罚我——认真地清理。”

  李灏话音一顿,眉梢忽地扬起,眼尾挑出一抹凌厉的弧度:“粗暴一点也没关系。”

  caomeiの

  企鹅3167 9377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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