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那晚之后,那个充满了巨大困惑和荒谬感的“哈?”,成了我脑海里盘旋不去的主旋律。
我那套堪称完美的、充满了悲壮美感的“献祭式复仇计划”,在我看来,以一种最离谱、也最莫名其妙的方式,宣告了破产。
我把自己洗干净,摆上餐盘,递到他嘴边。结果,他不仅没吃,还惊慌失措地跑了,并留下了一句堪称世纪谜题的“我会自己解决的”。
这算什么?
我那颗因为准备好同归于尽而变得冰冷平静的心,再一次,被一股更加汹涌、也更加莫名其妙的情绪点燃了。
那不是恐惧,也不是纯粹的愤怒。
那是一种被彻底无视后,所激起的,最原始、最强烈的……好胜心。
好啊,程述言。
你不吃是吧?你能忍是吧?我李依依,今天还就跟你杠上了!我非要看看,你这只忍者神龟的龟壳,到底有多硬!
从这天开始,我决定让自己更加放肆,更加堕落,看起来更加秀色可餐,更加“好下手”。
我开始裸睡。
每一天晚上,我都会在确认程述言已经上床之后,才去洗漱,然后,一丝不挂地,钻进我那柔软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被窝里。
当宿舍彻底陷入黑暗和寂静之后,我的“表演”,就开始了。
我会侧过身,面对着他床铺的方向,然后,用一种只有隔壁床铺的他才能勉强听清的、压抑到极致的音量,开始自慰。
我不再使用任何玩具。我就用我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揉捏着自己的乳房,玩弄着自己腿心那片早已泛滥成灾的秘境。
然后,我会发出声音。
那种混合了痛苦与欢愉,压抑着却又带着一丝勾引的、甜腻的喘息和呻吟。我甚至会像一个真正的荡妇,在情欲上头时,无意识地、用气声,喊出他的名字。
“嗯……述言……学长……”
我知道他能听见。
因为,每一次,当我开始我的“表演”时,他那原本平稳悠长的呼吸声,都会在一瞬间变得粗重,或者干脆彻底消失。我还能听到他因为极力隐忍而翻来覆去时,床板发出的轻微的吱呀声。
光是这样还不够。
当我在黑暗中感觉到,他的身体终于翻了过来,脸对着我这个方向时。我会假装在睡梦中觉得热,然后猛地一脚,将被子彻底踢开。
我的整个身体,就这么赤裸裸地,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从窗帘缝隙里渗透进来的、清冷的月光之下。暴露在他那双我看不见,但我能清晰感觉到的、灼热的视线里。
我知道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
可是……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还是没有任何新的动静。
他非但没有像我期待中那样,在某个夜晚化身为狼,扑向我这只熟透了的羔羊。反而,他开始有意识地躲我了。
他回宿舍的时间越来越晚,经常是我已经“睡着了”之后才回来。而早上,又在我醒来之前就早已不见了踪影。
白天在宿舍里,他宁愿搬个小板凳坐在阳台上看书,也不再靠近他那个放着顶级电脑的书桌。
他像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
我的耐心,正在被他这种极致的“无视”和“躲闪”,一点一点地消磨殆尽。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的焦躁感,开始在我的心里疯狂滋长。
又一个深夜。
我又一次,用甜腻的呻吟和赤裸的身体,对着空气表演了一场精彩的独角戏。而那个我唯一的观众,却连一个翻身的“反馈”都没有给我。
我烦躁地将被子重新拉了上来,裹住自己冰冷的身体。
我在心中疯狂地吐槽着。
快来啊!
你他妈倒是快来啊!
这里有一个愿意配合你的,主动迎合你的,手上还被你握着“把柄”的现成骚货,就睡在你身边啊!你每天晚上听着我的叫床声,看着我的裸体,难道真的能忍住吗?
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
你怎么不来呢?
我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
一种被彻底无视的屈辱感,让我气的浑身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