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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阴阳奇缘 不吃蛋炒饭 4324 2025-10-06 16:53

  良久,痉挛渐息。

  幽月趴伏在他胸膛上,剧烈喘息,浑身冰冷,唯有两人紧密相接之处一片狼藉湿烫。

  她能感觉到体内那浓稠的元阳正被她的身体本能地吸收,化为维系魂魄的暖流。

  没有丝毫温存,她几乎是立刻挣扎着从他身上撑起,双腿虚软地跨下床,踉跄一步才站稳。

  她背对着顾山,弯下腰,冰冷的手指毫不迟疑地探入自己仍在翕张、流淌着白浊的腿心,沾染上满满一手黏滑的精液。

  然后,她俯身,就着床边冰冷的地板,用那混合着两人体液的白浊液体,极其迅速地绘制起来。

  她的手指颤抖,动作却异常精准,勾勒出一个结构繁复、充满古拙邪异美感的小型法阵。

  每画一笔,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气息也更微弱一分。

  口中同时念诵着极其晦涩、音调奇异的短促咒文,那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勾动天地间某种阴邪力量的韵律。

  当最后一笔完成,咒文念毕的瞬间---------那绘制在地上的法阵,猛地爆起一团幽暗的血色光芒!

  光芒不强,却刺得人眼疼,将整个房间映得一片诡异。

  光芒中,无数细如发丝的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扭动、盘旋!

  紧接着,在法阵中央,空气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

  一个人的轮廓迅速凝聚、变得清晰---------乌黑的长发,苍白的肌肤,精致的眉眼,赤裸的躯体…

  赫然是又一个“柳玉瑶”!

  这个新出现的“柳玉瑶”双目紧闭,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非活物的、雕像般的僵硬感,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幽光迅速消退,法阵也随之隐没不见,只留下地板上一点不易察觉的湿痕。

  “咳…咳咳…”幽月猛地咳出一口寒气,身体软软地歪倒下去,几乎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这是…”顾山看得目瞪口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一幕甚至让他暂时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假身…”幽月的声音气若游丝,“用你的…元阳精粹…混合本座…最后一点法力…造的…得做得像点…才能骗过…柳家那修士…”她断断续续地解释,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艰难。

  顾山连忙下床,想将她扶回床上。

  “别管我…”幽月无力地挥开他的手,目光投向地板上那个冰冷的“作品”,“快…给她穿上衣服…弄成…刚破身的样子…没时间了…”

  顾山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手忙脚乱地行动。

  他先从地上捡起昨夜被撕破的红色嫁衣,发现根本没法穿,又慌忙去翻找衣柜。

  幸运的是,衣柜里还有几套柳玉瑶生前穿的素雅衣裙。

  他拿起一套月白色的襦裙,回到假身旁边。

  看着那和幽月此刻一模一样、却毫无生气的脸庞,他心里直发毛。

  深吸一口气,他笨拙地开始给假身穿衣。

  给一个冰冷僵硬、毫无反应的人穿衣极其困难。

  尤其是穿襦裙,系带繁琐,顾山搞得满头大汗,手指不时碰到假身冰冷的皮肤,激得他一阵阵寒毛倒竖。

  幽月瘫在床上,微弱地指挥着:“…头发…弄乱些…对…嘴角…对,弄点血丝上去…脖子…这里,弄点痕迹…”

  顾山依言照做,用唾液混着一点自己牙龈出的血抹在假身嘴角,又在她颈侧用力吮吸出几个红痕。

  一番折腾下来,假身果然看起来像是经历了疯狂初夜的新娘,带着一种凌虐般的凄美。

  做完这一切,顾山已是满头大汗。他看向幽月,她似乎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微弱了。

  “你…还好吗?”他忍不住问。

  幽月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抬了抬手,指向窗户。意思很明显:她该走了。

  她挣扎着,几乎是爬下了床。

  脚步虚浮踉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走到窗边,她回头看了顾山一眼,眼神复杂,嘴唇翕动,最终只是极其微弱地吐出几个字:“…葬礼后…城西…乱葬岗旁…老槐树下…等我…”

  说完,她似乎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手指颤抖着对着房间某个角落凌空一点。

  空气中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啵”声。仿佛某种一直存在的屏障消失了,窗外清晨的鸟鸣声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幽月不再犹豫,双手扒住窗沿,极其吃力地翻了出去。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微亮的晨曦中。

  顾山冲到窗边,只看到外面树影摇曳,早已空无一人。清晨的冷风灌入,吹得他一个激灵。

  他连忙关好窗户,回到床边。看着床上那个被他精心“装扮”好的假千金,又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只觉得刚才的一切如同梦境般荒诞不真实。

  巨大的疲惫感和放松感同时袭来。他重新躺回床上,尽量远离那个冰冷的假身,眼睛瞪着天花板。窗外逐渐亮起,人声开始隐约传来。

  他以为自己会紧张得睡不着,但身体的透支远超想象。不过片刻,沉重的眼皮便再次阖上,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他是被一阵轻柔又带着迟疑的推搡唤醒的。

  “姑…姑爷…?该…该起身了…”

  顾山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昨夜那个引路的丫环——翠微。

  她低垂着头,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根本不敢看床上的一片狼藉,更不敢多看那个躺在顾山身边、盖着锦被、只露出苍白侧脸和颈间红痕的“小姐”。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疯狂的气息,混合着一种淡淡的、属于死亡的冰冷味道。

  顾山的心脏猛地一跳,瞬间彻底清醒。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假身,心脏几乎跳到嗓子眼,但脸上却强行维持着镇定,甚至挤出一丝疲惫和…恰到好处的“尴尬”。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动作有些僵硬地坐起身。锦被滑落,露出他肌肉虬结、带着抓痕的古铜色上身。

  翠微的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床铺,看到那点点落红和一片狼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至极的情绪——有悲伤,有羞耻,或许还有一丝对顾山的鄙夷,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麻木。

  “奴婢…奴婢伺候您更衣…”她声音细若蚊蚋,手里捧着一套干净的男子衣袍。

  顾山没有拒绝,依言起身,任由她动作生涩地帮自己穿上衣服。过程中,两人没有任何交流,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穿好衣服,翠微又端来温水汗巾,伺候他简单洗漱。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床边,看着依旧“沉睡”的“小姐”,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声音带着哽咽:“姑爷…时辰快到了…该…该请小姐…入棺了…”

  顾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掀开锦被。

  假身赤裸的躯体暴露出来,上面那些暧昧的痕迹更加刺眼。

  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轻柔,模仿着一个丈夫对待新婚妻子的模样,将假身抱起。

  触手冰冷僵硬,但奇妙的是,并未像真正尸体那样彻底硬化,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类似玉石的柔韧感。

  这让他心中稍安,幽月的法术确实精妙。

  翠微在一旁帮忙托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低声啜泣着。

  两人合力,将这具“饱经蹂躏”的冰冷躯体小心翼翼地放入了那口厚重的楠木棺材中。

  翠微细心地将假身的头发整理好,又为她拉好寿衣,遮住那些痕迹,最后痴痴地望了一眼那张安详的、仿佛只是睡着的容颜,才颤抖着手,和顾山一起,将棺盖缓缓合上一大半,留有一丝缝隙。

  “姑爷…请随奴婢去用些早饭吧…老爷夫人…都在等着…”翠微擦干眼泪,恢复了低眉顺眼的侍女模样,只是声音依旧沙哑。

  顾山默默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口棺材,跟着翠微走出了这间充满诡异记忆的木屋。

  柳家主宅的饭厅气氛凝重。

  红灯笼和白幡都已被撤下,但悲伤的气氛依旧浓得化不开。

  柳老爷、老夫人、柳夫人以及几位核心族人坐在桌旁,几乎无人动筷。

  柳玄明也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看到顾山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那目光复杂至极,有审视,有哀伤,有感激,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毕竟,他们让一个陌生男人对女儿的尸体做了那样的事。

  “贤婿…辛苦了…”柳老爷率先开口,声音干涩,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坐…用些早饭吧。”

  顾山硬着头皮坐下,道了声谢,拿起筷子,却觉得任何食物都难以下咽。

  席间无人说话,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轻微声响。

  最终还是柳老夫人打破了沉默,她看着顾山,眼圈通红:“…瑶儿她…走得…可安稳?”这话问得极其艰难,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顾山喉结滚动了一下,放下筷子,斟酌着用词:“…小姐她…很安静。”这倒是实话。

  柳夫人闻言,又拿起手帕捂住嘴,低声呜咽起来。

  柳玄明此时睁开了眼睛,目光锐利地看向侍立一旁的翠微。翠微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柳玄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看向顾山,语气平和了许多:“阴阳交泰,戾气已散。顾小友确实帮了大忙,玉瑶侄孙女当能安心往生了。柳家承你这份情。”

  顾山连忙摆手:“不敢,应该的。”他心里虚得厉害,只能埋头喝粥。

  饭后,柳家人再次表达了希望顾山多住几日的意愿,语气诚恳。但顾山记挂着与幽月的约定,以“家乡尚有要事”为由,坚决推辞了。

  柳家人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强留。柳老爷命人取来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贤婿,这些盘缠你务必收下。还有这块玉佩,”他拿出一块触手温润、雕刻着柳叶纹样的白玉,“凭此玉佩,在任何有柳家产业的城镇,都能得到照应。你既是我柳家女婿,日后若遇难处,柳家绝不会坐视不管。”

  柳老爷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垂手侍立、眼眶依旧泛红的翠微,叹了口气道:“贤婿孤身上路,身边没个伺候的人也不方便。翠微这丫头,自小跟着瑶儿,是她最贴心的人,也知根知底…如今瑶儿去了,便让她跟着贤婿你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总算能周到些。”

  这话一出,顾山微微一愣。

  翠微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一直低垂着的头埋得更深了些,眼角又有泪光闪动,却并非全然的惊愕,反倒更像是被这句话勾起了对故主更深切的哀思。

  她只是更紧地绞住了衣角,沉默地、温顺地维持着躬身的姿态。

  在这等门第,主人的安排,尤其是将已故千金的贴身侍女指派给女婿延续伺候,于情于理都是再自然不过的安排,更是她身为丫鬟的本分与归宿,容不得她有何想法,亦无需有何想法。

  顾山看着翠微那悲伤却又逆来顺顺、仿佛理所当然接受命运安排的模样,心中一时滋味难言。

  柳家的意思——这既是出于对女婿的关怀与体贴,怕他孤身路上不便,亦是一种含蓄的维系。

  将玉瑶生前最亲近的侍女派到他身边,仿佛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将他和柳家,和那位已然香消玉殒的妻子之间那根脆弱的线,缠绕得更加结实了些。

  是一种带着悲伤温度的施恩与接纳。

  他看着翠微那副沉浸在悲伤中却依旧温顺服从的模样,心中复杂,但眼下情形如此,他只得硬着头皮拱手道:“…多谢岳父大人美意,小婿…定会妥善安置翠微姑娘。”

  “嗯,如此便好。”柳老爷满意地点点头,似乎了却一桩心事。

  最终,由翠微提着她自己的一个小小行囊和那个装有点心杂物的包裹, 送顾山出府。

  走出柳家庄园沉重的大门,清晨的阳光刺得顾山有些睁不开眼。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气派却笼罩着悲伤的宅邸,恍如隔世。

  “姑爷…您接下来…要去往何处?”翠微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和认命般的顺从。

  顾山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说出了那个约定好的地点:

  “城西,乱葬岗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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