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就是为了操我”,像是一把沉重的、生锈的铁锤,终于砸碎了苏若若用谎言和幻想精心构建的、赖以生存的那个脆弱外壳。
锤落的瞬间,她世界里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剩下那句话,带着她自己声音里绝望的颤音,在颅内一遍又一遍地、疯狂地回响。
为了操我。
为了操我。
为了……操我。
支撑着她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随着这残忍的回音,被彻底抽干了。她的膝盖一软,整个身体失去了骨骼的支撑,像一具被抽去线头的提线木偶,无声地、缓慢地,顺着冰冷光滑的洗手台瓷面滑落下去。
校服裙子的布料摩擦着冰冷的瓷砖,发出“沙沙”的、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最终,她瘫坐在了地上。
冰冷潮湿的地面,透过薄薄的裙子,将寒意毫不留情地注入她的身体。可她感觉不到。她所有的感官,都被内心那场迟来的、毁灭性的海啸所吞噬。
她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脸深深地埋了进去。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yòu zhì得可怜的姿-势,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就能回到那个可以对真相视而不见的、安全的黑暗里去。
然而,真相一旦被说出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它像一只破笼而出的野兽,用最锋利的爪牙,撕扯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内心。
一滴滚烫的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紧闭的眼眶中挣脱,砸落在她自己的手背上。
那灼热的触感,像是一个信号。
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决堤的出口。
起初,只是无声的、剧烈的颤抖。她小小的肩膀,因为极度的压抑而上下耸动,像是哮喘发作的病人,拼命地想要呼吸,却只能吸入更多冰冷的绝望。
紧接着,一声被压抑到极致的、细弱如猫叫般的呜咽,从她的喉咙深处溢了出来。
“呜……”
这声呜咽,像是点燃了引线。
压抑的啜泣声,再也无法抑制地,从她埋在臂弯间的嘴里,断断续-续地泄露出来。
“呜……呜呜……嗬……”
她哭得那样用力,却又那样小心翼翼。不敢放声,不敢号啕,仿佛连哭泣本身,都是一种不被允许的、需要被惩罚的罪过。每一声哭泣,都伴随着一次痛苦的、痉挛般的抽气,像是一条被抛上岸的、濒死的鱼。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疯狂地涌出,浸湿了她臂弯处的校服袖子,也浸湿了她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整个世界,都坍塌了。
那个她曾经以为是救赎的“家”,原来只是一个更加精致、更加隐秘的笼子。
那个她曾经当作神明来崇拜的“爸爸”,原来只是一个披着温情外衣的、以她为猎物的禽兽。
她所拥有的一切——漂亮的房间,美丽的裙子,优渥的生活,甚至是他偶尔流露出的、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温柔——都只是为了最后那个目的而精心铺设的诱饵。
她是他的所有物。
是他花钱从孤-儿院买回来的、一个专门用来发泄欲望的、有生命的玩具。
这个认知,比任何一次肉-体的贯穿,都要来得更加痛苦,更加具有毁灭性。
它否定了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陈晴晴就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的苏若若。
她脸上那种惯有的、玩世不恭的嘲讽神情,不知在何时已经悄然褪去。她看着苏若-若,就像是看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同样无助的自己。
那天,当她那个名义上的、比她大了整整六岁的哥哥陈杰,第一次将她按在床上,用那根远超她想象的、属于成年男人的东西,粗暴地撕开她yòu nèn的身体时,她也曾这样哭过。
她哭着求饶,哭着挣扎,换来的,却是更深的顶入和更粗暴的对待。
后来,她就不再哭了。
因为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它只会让施暴者更加兴奋。
洗手间里,只剩下苏若若压抑的、令人心碎的啜泣声。
陈晴晴沉默了片刻。
她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在这样的时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她缓缓地蹲下身,动作轻柔得不像她自己。
她伸出手臂,从后面,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住了苏若若那副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的、单薄的身体。
在触碰到苏若若的瞬间,陈晴晴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猛地一僵,像是受惊的小动物。那种深入骨髓的、对他人触碰的警惕和抗拒,让她心中没来由地一软。
她没有说话,只是加大了手臂的力道,将苏若若更紧地、更完整地,圈入了自己的怀中。
她将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搁在苏若若的头顶上。苏若若的头发很软,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hái zi的洗发水的清香。
这是一个拥抱。
一个不带任何情-欲、不带任何侵略性的、纯粹的拥抱。
苏若若的身体,在最初的僵硬过后,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依靠的浮木。她紧绷的肌肉,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
她没有回应这个拥抱,只是将脸埋得更深,哭声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稍微大了一些,少了几分压抑,多了几分宣泄。
温暖。
这是苏若若此刻唯一的感受。
陈晴晴的身体,是温暖的。和林凡那种带着灼人欲望的滚烫不同,这是一种平和的、安定的温暖。
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苏若若第一次感觉到了一丝……安全感。
原来,不是所有的拥抱,都以侵犯为目的。
原来,人与人之间,还可以有这样不求索取、只为给予的靠近。
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仿佛要将自己冻僵的灵魂,都放在这小小的火堆上,慢慢地烤化。
陈晴晴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任由她的眼泪浸湿自己胸前的衣襟。
她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
她只是抱着她,一下一下地,用手掌轻抚着她颤抖的后背。动作笨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若若的哭声,渐渐地平息了。
只剩下偶尔一声,控制不住的、小声地抽噎。
她的情绪,像是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的洗礼,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空洞的平静。
陈晴晴感觉到怀里身体的变化。
她松开手臂,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她伸出手,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姿态,捧起了苏若若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
苏若若的脸颊冰凉,上面挂满了纵横交错的泪痕。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像两颗熟透了的桃子。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一簇一簇地黏在一起,看上去脆弱又可怜。她的嘴唇,因为长时间的咬噬而有些红肿,此刻正微微地张着,无意识地喘息着。
看着这样一张脸,陈晴晴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
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缓缓地,凑了过去。
苏若若的瞳孔,因为她的靠近而微微放大。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因为刚刚哭过而绵软无力,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晴晴那张化着淡妆的、比自己成熟许多的脸,在自己的视野里,一点一点地放大。
然后,她的嘴唇上,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柔软的触感。
陈晴晴在吻她。
这个吻,和苏若若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亲吻都不同。
林凡的吻,总是带着强烈的、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他的舌头会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里攻城略地,卷着她的舌头,吮吸着她的津液,让她喘不过气来。那是一种吞噬,一种占有。
而陈晴晴的吻,却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她只是用自己的嘴唇,轻轻地贴着苏若若的嘴唇。没有深入,没有索取,只是单纯地、皮肤与皮肤的触碰。
她的嘴唇很软,带着一丝口红的、甜甜的香气。
苏若若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她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思考,只是本能地,感受着唇上那份陌生的、奇异的触感。
不难受。
甚至……还有点舒服。
陈晴晴保持着这个姿势,持续了几秒钟。她能感觉到,苏若若的身体,从一开始的僵硬,到慢慢地、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于是,她试探性地,伸出了一点点舌尖。
那温热的、湿润的舌尖,像一只好奇的蝴蝶,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描摹着苏若若那因为哭泣而有些干裂的唇线。
一下,又一下。
带着安抚的、引诱的意味。
苏若若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起了一阵细微的战栗。
一种酥酥麻麻的、奇异的感觉,从她们嘴唇相接的地方,像电流一样,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她的嘴唇,在陈晴晴舌尖的引导下,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了一道缝隙。
这是一个邀请的信号。
陈晴晴没有犹豫。
她的舌头,灵巧地、温柔地,滑进了苏若若的口腔。
那一瞬间,苏若若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仿佛有烟花炸开。
和林凡那根粗大的、带着强烈欲望的舌头不同,陈晴晴的舌头,是柔软的,灵巧的,温暖的。
它没有粗暴地扫荡,而是在她的口腔里,温柔地、耐心地探索着。
它轻轻地舔过她的上颚,扫过她敏感的内壁,最后,找到了她那只因为紧张而不知所措地躲藏着的小舌头。
两条柔软的、湿滑的舌头,小心翼翼地,触碰在了一起。
苏若若浑身一颤。
她下意识地想躲,可是陈晴晴的舌头温柔地追了上来,轻轻地,缠住了她的。
然后,开始温柔地、缱绻地,与她交缠,吮吻。
这个吻,是教学式的,是引导式的。
陈晴晴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苏若若——看,这才是亲吻。
亲吻,不是掠夺,不是惩罚。
它可以是温柔的,可以是美好的。
苏若若那颗早已沉入深渊的心,在这个温柔的、带着泪水咸味的吻里,仿佛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托住了。
她紧紧攥着的拳头,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她那双因为哭泣而红肿的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她笨拙地,开始回应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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