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里，麻将牌碰撞的声音清脆又连绵不绝，像是一场永远不会停歇的、细密的夏日阵雨。

　　“哗啦啦——”

　　是洗牌的声音。

　　紧接着，是某个大人带着笑意的呵斥，夹杂着满足的叹息和懊恼的抱怨。

　　那些声音熟悉又遥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了，失真了，唯独那份热闹的气氛，像针一样，一下下刺着这个小房间里的寂静。

　　李浩的手指，就带着这种从隔壁传来的、属于大人的、燥热的温度，覆在李璐光裸的小腹上。

　　他的手掌并不算大，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骨节已经开始分明，但掌心和指腹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柔软。可就是这样一只手，落在李璐的皮肤上，却像是烙铁。

　　李璐瑟缩了一下。

　　不是因为冷。

　　房间里闷热，窗户只开了一道缝，老旧的电风扇在头顶有气无力地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呻吟，吹下来的风也是温吞的。

　　她的身体很热，被汗水浸得有些黏腻。

　　但李浩的手更热。

　　那是一种滚烫的、焦灼的、带着某种急切探寻意味的热度。

　　他的手指在她的肚脐周围轻轻打着圈，动作很轻，甚至有些笨拙的试探，但那份不容拒绝的力道，顺着他指尖的每一次划动，清晰地传递过来。

　　李璐的裤子和内裤被褪到了脚踝，像两道柔软的镣铐，圈住了她纤细的脚腕。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上，双腿下意识地并拢着，想要藏起那片被暴露在空气中的、最私密的地方。

　　可是没用。

　　李浩的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腿，不让她并得太紧。

　　他的呼吸也变得很重，一下一下，喷在她的耳侧，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混杂着汗水和荷尔蒙的青涩气息。

　　“璐璐……”

　　他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李璐没有回答。

　　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她的眼睛看着床头墙壁上的一片霉斑，那片霉斑像一幅模糊的山水画，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在慢慢地变幻着形状。

　　爸爸也这样摸过她。

　　林毅。

　　那个被妈妈要求叫做“爸爸”的男人。

　　他的手比李浩的要大，要粗糙，掌心有薄薄的茧。他摸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的意味，仿佛他天生就有这样的权利。

　　现在，表哥的手也落在了同样的地方。

　　为什么？

　　李璐不明白。

　　李浩的手指停下了打圈的动作，转而向下，缓缓地滑了下去。

　　他的指尖很轻地、几乎是羽毛一样地，拂过那两片稚嫩的、刚刚开始有了一点点隆起的柔软。

　　李璐的身体猛地一颤，像一条被钓上岸的鱼，无声地弹动了一下。

　　一种奇怪的、酸麻的感觉，从那个被触碰的地方，像电流一样迅速窜遍了全身。

　　不舒服。

　　很奇怪。

　　她想躲，想把腿蜷得更紧，想用手把那只作乱的手推开。

　　但她没有动。

　　姥爷家，舅舅李临因为她向姥爷告状，说林毅欺负她，而狠狠地骂了她一顿。妈妈李清也站在一边，脸色难看，说她是“不懂事”、“瞎说八道”的小孩。

　　“你林叔叔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这么说他？”

　　“是不是在学校里跟坏孩子学坏了？”

　　“再乱说话，看我跟你爸怎么收拾你！”

　　那些话语，像一根根看不见的钉子，把她的手脚都钉在了床上。

　　反抗是没有用的。

　　只会换来更严厉的斥责，和更冰冷的眼神。

　　李浩见她没有反抗，只是身体在微微发抖，胆子似乎大了一些。

　　他的手指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一丝急切，分开了那两片柔软的闭合。他的指腹粗糙，带着薄茧，在那片湿润的、从未被如此对待过的稚嫩沟壑里，笨拙地、却又执拗地来回抚摸着。

　　“嗯……”

　　李璐的喉咙里溢出一声细微的、压抑不住的呻吟。

　　那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但在这过分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异常清晰。

　　李浩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的呼吸更重了。

　　他俯下身，脸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李璐的脸颊。

　　“璐璐，你这里……”他含混不清地呢喃着，“……湿了。”

　　湿了？

　　李璐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那里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随着李浩手指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明显。

　　那是什么？

　　是尿吗？

　　她没有想尿尿啊。

　　她感到一阵羞耻和恐慌。

　　李浩的手指还在继续。他似乎找到了某个让他格外着迷的地方，用指腹在那小小的、敏感的凸起上，不厌其烦地、一圈一圈地打着转。

　　酸麻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涌上来。

　　李璐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声音。

　　隔壁的麻将声还在继续。

　　“碰！”一个男人粗亮的嗓门响起，带着得意的笑声。

　　“哎呀，你这牌打得！”一个女人的声音抱怨着。

　　热闹的人声，衬得这边的沉默和压抑，更加令人窒息。

　　李浩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

　　但他没有离开。

　　他只是把那根沾染了透明黏液的手指，凑到自己的鼻子下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李璐偏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到了这个动作。

　　她看到李浩的脸上，露出一种她看不懂的、既迷醉又兴奋的表情。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璐璐，哥哥亲亲你。”

　　他说。

　　不等李璐有任何反应，他的嘴唇就压了下来。

　　不是像以前那样，蜻蜓点水般地亲一下脸颊或额头。

　　他的嘴唇是湿热的，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精准地覆在了她的嘴唇上。

　　然后，他撬开了她的牙关。

　　一条湿滑的、温热的、带着强烈侵略性的东西，闯了进来。

　　是舌头。

　　李璐的眼睛瞬间睁大了。

　　又是这个。

　　林毅也喜欢这样亲她。

　　他会把她抱在腿上，一边用手在她身上摸索，一边用舌头顶开她的嘴唇，在她的口腔里搅动、吮吸。

　　他管这个叫“和爸爸亲密”。

　　他说，这是爱她的表现。

　　可是，这一点也不舒服。

　　李浩的舌头，比林毅的要笨拙很多。它像一条迷路的小蛇，在她的口腔里横冲直撞，顶着她的上颚，扫过她的牙龈，试图去勾住她那根小小的、因为惊吓而僵硬的舌头。

　　一种混合着口水和陌生气息的味道，瞬间充满了她的整个鼻腔和口腔。

　　让她感到恶心。

　　她想吐。

　　她的舌头下意识地往后缩，想要躲开那东西的追逐。

　　可她的口腔就那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

　　李浩似乎把她的退缩当成了一种邀请，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急切和深入。他的舌头用力地、深深地探了进来，几乎要顶到她的喉咙口。

　　“唔……唔……”

　　李璐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双手无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他的胸膛很烫，肌肉已经有了少年人结实的轮廓，隔着薄薄的T恤，传来一种坚硬的、无法撼动的触感。

　　李浩的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下面移了上来，紧紧地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无法转头躲避。

　　他的另一只手，则依然压着她的腿，维持着那个屈辱的、敞开的姿势。

　　舌头在她的嘴里搅动着，发出“啧啧”的、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这声音，和林毅亲她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做这种事？

　　亲嘴，就是把舌头伸到别人的嘴里去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师在课堂上说过，亲吻是表达喜爱的方式。爸爸妈妈会亲吻自己的孩子，朋友之间也会。

　　可是老师没有说，亲吻是这样的。

　　老师说的亲吻，是嘴唇碰一下嘴唇，或者脸颊。

　　而不是这样……像要被吃掉一样。

　　李璐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念头混杂在一起。她想起了妈妈和林毅在房间里，她从门缝里看到的景象。

　　他们也这样亲吻。

　　而且比这更激烈。

　　他们纠缠在一起，发出奇怪的声音，妈妈的脸红红的，好像很痛苦，又好像……不是痛苦。

　　那是一种她完全无法理解的表情。

　　现在，李浩也在对她做同样的事。

　　他是表哥啊。

　　是小时候会带她去买糖，会把自己的玩具分给她玩的表哥。

　　为什么他也变成了这样？

　　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吗？

　　是因为她是个坏孩子吗？

　　所以爸爸要这样对她，表哥也要这样对她？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李璐干呕了一下。

　　李浩似乎感觉到了，他终于松开了对她嘴唇的钳制，但并没有完全离开。他的舌头退了出去，嘴唇却还在她的唇上流连着，轻轻地、湿漉漉地舔舐着。

　　“璐璐……你好甜。”

　　他喘息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李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的嘴唇被吮吸得又红又肿，火辣辣地疼。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李浩的脸。

　　他的脸很红，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亮得吓人的光。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他看起来……很陌生。

　　完全不是她记忆里那个会笑着叫她“小跟屁虫”的表哥了。

　　“不喜欢吗？”

　　李浩看着她惊恐的眼神，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不甘心。

　　他伸出手指，轻轻抹去她唇边被他弄湿的口水。

　　“电视上……都这么演的。”他小声地为自己辩解着，“他们说……这样就是喜欢。”

　　电视上？

　　李璐想起了那些她陪着妈妈一起看的、情情爱爱的电视剧。里面的男人和女人，确实会这样抱在一起，把嘴唇贴在一起很久很久。

　　所以，这就是“喜欢”吗？

　　可是，为什么“喜欢”会让人这么难受？

　　李浩见她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大大的、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心里那股燥热的火苗又窜了起来。

　　他忍不住又低下头，想再亲一下。

　　但这一次，李璐偏开了头。

　　他的嘴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湿热的触感让她又是一阵战栗。

　　李浩的动作僵住了。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电风扇还在“吱呀吱呀”地响。

　　隔壁的麻将声，也恰在此时停歇了片刻，似乎是一局结束了，正在计分。隐约能听到大人们低低的交谈声和数筹码的声音。

　　这短暂的安静，让李浩猛地清醒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李璐还敞开着的下半身，脸上的红色更深了，不知道是羞愧还是别的什么。

　　他慌忙松开她，手忙脚乱地帮她把裤子提了上去。

　　他的动作很粗鲁，胡乱地把裤子拽到她的腰上，甚至没有管内裤有没有穿好，裤腿是不是拧着的。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完成了一个烫手的任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但他没有放开李璐。

　　他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在床头，然后自己也坐了过去，伸出手臂，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一个哥哥抱着妹妹的姿态。

　　如果忽略掉刚刚发生的一切，如果忽略掉李璐身上还残留着的黏腻和屈辱感，这甚至会是一个温馨的画面。

　　李浩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床对面的小电视。

　　“嗡——”的一声，屏幕亮了起来。

　　花花绿绿的卡通画面，伴随着吵闹的音乐，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是李璐最喜欢看的动画片。

　　“看电视吧。”

　　李浩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只是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把下巴搁在李璐的头顶，手臂紧紧地环着她，仿佛刚才那个把舌头伸进她嘴里、用手指在她私密处抚摸的少年，根本不是他。

　　李璐僵硬地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胸膛依然很烫，心跳得很快，“咚咚”、“咚咚”，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到她的后背上。

　　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汗味。

　　电视里，卡通兔子正在和卡通狐狸斗智斗勇，发出夸张的笑声和尖叫声。

　　李璐的眼睛看着屏幕，但那些跳跃的色彩和画面，根本无法进入她的大脑。

　　她的脑子里，依然是那条湿滑的舌头，和那种被侵犯的、黏腻的感觉。

　　为什么？

　　她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亲嘴？

　　为什么他们都喜欢摸她那里？

　　那明明一点也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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